壬寅虎年壬寅月，首个华夏本土之重器PD-1让步米兰国户部尚宝司。有好事者舆证以入；有笔伐军旱涝保收；亦有慈悲之士爱莫之助。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作为行业的弄潮儿、踏浪者……，郭为民望着故乡的方向，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启蒙老师的箴言，「如若实力不够强大，莫教孩子低调做人」。许多年后，世人在回首这一年时，能想起的除了戴口罩，可能还是戴口罩。当然在那个时候，如果亲戚听说你是搞医药的，会立马投来羡慕与膜拜的眼神，甚至会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点赞道，“你这个瓜娃子，小的时候就晓得长大不得了，让大家看看……”！事实上，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洪大厚并没有亲戚们眼中那么光艳靓丽，几乎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甚至做好了失业就去送外卖开网约的心理建设。在“万物皆可采”的背景下，老板创业的压力与日俱增，寒风萧瑟，不怒自威，伴君如伴虎……手下那帮出生在Z时代的孩子，一言不合，脸上就会浮现“辞职走人”四个大字，什么“愿景、使命、价值观”在他们眼里连“画饼”都算不上，更别说千言道万语请他们撸起袖子加油多干，简直是天方夜谭……外面的CRO近年来订单暴增，交付的速度慢下来，价格却是涨上去了，这背后的项目质量成色几何？经不经得起合作伙伴及监管部门的审核？……拍了拍头顶的“地中海”，大厚不敢再往下细想，倒吸了口气，快步走进总裁办。“要是按照过去的标准，是挺不错的。综合了大家的想法，就是如果要拿到FDA去报，有两个地方我们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个风险咱们公司包括投资者能否承受。”大厚稍微停顿了一会。“说来听听？”早已经褪去浮躁的郭为民，始终面带微笑，慈祥地望着洪大厚。「这老板不愧是老板啊，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来，别的不说，情绪修炼已经炉火纯青。」大厚内心不再多想，继续汇报，“一方面，目前的受试者基本都是国内的，我们担心FDA对中国数据的认可程度；另一方面，就是国外也有了那么多的PD-1，他们的审评标准会不会提高？”“我懂我懂，也就是一件事，药政风险嘛。”郭为民对此并不意外。“那咱们是报，还是不报呢？”洪大厚小心翼翼地问道。
郭为民摆了摆手，“约下几位高管今天的时间，到拐角的‘青藏高原’里碰下吧。”“真的是社会主义好哈，听说如今有些感冒药一片只要三分钱就能买得到了。大家都想早日财富自由，也能理解。就想问问我们产品的未来市场，除了出海，还有其他路子不？如果出海的话，这里面的时间窗口还剩下多少？”科学家背景出身的郭为民，一上来并没有跟大家聊数据，而是抛出了这两个问题。与会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该是热火朝天的讨论会，此时却像极了高考考场。只是，在各大MNC做惯了选择题的高管们，突然变成开放式分析题，并且场景完全不同，多少有些猝不及防。。。郭为民倒并不意外，像往常一般开玩笑说，临时把大家召集一起，确实挺突然的。要不咱们思考两天，再讨论？便匆匆走出会议室，HRO陆伊勉紧跟了出来。“您放心，我这边会落实加快招人的速度。不换思想的话，那咱就换人了。”陆替老郭把心里的话说了。“好！”郭为民喃喃自语道，“不换思想，那就换人吧！”“喂！老刘！是我，为民呢。最近咋样啊？给您拜个早年呢！”郭为民拿起电话小心翼翼，“方便不，想跟您咨询个事情呢。”
“方便方便！原来是你这个臭娃子哈，今年又上哪过年呢？前几天咱老同学聚会还说呢，当大老板都不联系咱了，瞧不起我们老百姓么？”刚从FDA下海的老刘，开始调侃起来。“岂敢岂敢，过去想联系也不敢多问啊，怎么也得避避嫌嘛？听说您出来了，这不赶紧拿起电话来了么。”郭为民自然也不端着，“就是想请教一下，咱们这个行业，想带货出海，能成吗？老美认吗？”“哎哟！我说啥事哦，果然是大事啊。”老刘一如当年直爽，“我是这么理解的哈，只要我们是照着ICH要求来的，如果数据真实且不错，干嘛不认呢？你丫！对咱们祖国要有信心，好歹我们已经加入了ICH好多年了，这在当时可是普天同庆的行业大事啊。”话一出口，老刘突然意识到老郭的公司已经是上市，员工有好几千，股民有好几十万，申报BLA可不是儿戏。真照着他这三言两语来，落到相关者身上，可能真就是一座山。“老郭你看，我们FDA的审评员，比您公司人数还要多好几千。像俺这种虽说也混到了顶级机构，但说句真心话不过是个技术审评的小喽啰哈，在很多方面肯定没有您这种带兵打仗的嗅觉灵敏。”“于你我这个阅历的人来说，做药，说难不难，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几年前，我们以为最大的难处是没有钱，也就是说资金的风险。而当下，市场上热钱很多，技术风险若在可控之中；人的风险，以您的魅力大概也不在话下；最大的风险，恐怕就是来自药政这块。这不是你们一家公司要去面对的，是整个行业需要一起去面对的。” 老刘听见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便继续说了下去。“从我的角度，这个问题不是在问我能否出海？这其实是您内心的灵魂拷问：团队能承受多大的风险（代价）？您是希望掌握先发优势，还是后发优势？对吧？”老刘边提问边分析道，“如果想获得先发优势，那不用说，肯定要去，花多少代价也得去；如果觉得这个决定可能把你给整破产，那要不就等等，但时间窗口有多少，还真不好说。”转了一圈，皮球又给踢了回来。郭为民放下电话，想到当年投资人说的一句话，「做药当老板的，是不是药学背景出身，真他妈的不是那么滴重要啊。我们投资，更看重的是您这个人啊。」联想到前些日个别高管的反应，也不觉得那么心寒，用人长处即好，没必要从感情层面来绑架。大家心想，中美局势是不是缓和了一些？对习惯于行飞两岸的鸿雁们来说，疫情尚未褪去，奔波于中美两地的时间成本比疫情前高多了。有些创业公司的高管，已经跟妻儿遥遥相望数十个月；也有些高管，人在米兰迟迟难归。抗疫在即，医药人投身事业的热情更是非比寻常。搞基础研究的，做转化医学的，开临床试验的……几乎行业的每一个工种，总有人加班到凌晨两点、三点甚至天明，“与时间赛跑”成为了他们的常态，“患者在等待”成为了他们前行的信仰。大家争分夺秒地立项目拉数据写资料，几百个PD-1/L1项目在研都不是意外，几十个claudin18.2、CD47即将被推上临床更不会让亲历者觉得有啥奇怪。辛丑牛年，不仅迎来了资本市场的牛市，也迎来了BD们的盛宴。中国Biotech以几十亿美金的总交易额将项目卖给MNC不再是奇闻，似乎是一种常态。CXO订单接不过来，盆满钵满的营业收入，让其他受疫情影响的打工者眼红，失业的为何是自己？然而当教培行业的一声令下，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投资者未卜先知，下一把镰刀会不会送给医药行业？并且很快将这种焦虑传导给了创业者们。让外界看不懂的是，郭为民为何要在公司股票一路高歌猛进的情况下，一边发股票激励员工，一边又悄悄卖掉一些手中的股份？唯有多年老朋友的禅师太乙看懂了其中玄妙：麓战之年，危机四伏，稳定军心是头等大事。
熬了一宿的郭为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与同样留在办公区等候ODAC会议结果的员工们握手、拥抱。“大家不要太有心理负担，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人生本来就是有输有赢，都已经很努力了，总归要交点学费的。咱们好多同学因为这个可能连年都没过好，我郭某再次向大家感谢鞠躬了。都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吧。”目送最后一名员工离开，郭为民又回到自己办公室，躺坐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出海之路曲折，吾辈当自强，长江后浪推前浪，真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郭为民开始喃喃自语道，不知不觉靠在座椅上鼾声起伏。梦中，一位禅师模样的仙人徐徐靠近：出家人不打诳语，无论此番远征结果如何，先生切莫灰心。西方不亮东方亮，跑错场子没关系。一带一路，第三世界，广阔空间，道术兼修，审时度势，大有可为。
文章来源：医药魔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