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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货膨胀、经济衰退以及投融资放缓，似乎都影响了2022年的BD交易，并购和许可交易的数量均有所下降。近日发表在Nature上一份报告的分析结果显示，2022年全球生物制药企业间的并购（M&As）交易总金额为870亿美元，仅为2021年1530亿美元总额的一半。此外，与2021年相比，2022年10亿美元以上并购数量下降了一半以上。交易量方面较去年也有所下降，2022年共发生171起，而2021年则为196起。2022年，多家Biotech宣布倒闭，超100家生物制药企业试图通过裁员，缩减开支度过资本寒冬。而对于辉瑞、默沙东、罗氏等跨国制药巨头而言，资金流充裕，应对风险的能力较大，“寒冬”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并且，有些行业人士认为，此种时局之下，正是MNC进行并购的好时机。一方面，Biotech估值回落，当下正属于“买方市场”，MNC可用更少的资金购得高性价比的资产。另一方面，并购交易作为补充管线的一种手段，对MNC来说非常重要，这可以不断推动其自身发展，以进一步提高整体竞争力。然而事实是，2022年跨国药企并没有进行更多的并购交易，全球跨国制药企业（TOP20）进行的并购交易共22起，总金额为713.25亿美元（不包括强生进行的1笔器械公司收购），10亿美元以上并购共12起。除了辉瑞由于近两年在新冠药Paxlovid和mRNA疫苗上赚的盆满钵满，在并购数量上位居榜首外，其他MNC在并购交易的数量和金额上均没有非常亮眼。体量相当的大型制药公司之间的并购交易在2022年再次缺席，主要发生在中小型生物技术企业。
注：1）按并购公司数量排序；2）此表仅统计了2021年销售额TOP 20药企收购创新药公司的项目，不包括收购CDMO、工厂等方面的项目；
接下来，本文将从企业战略布局角度简单分析2022年并购交易及合作许可对跨国药企产品管线的影响。
▌肿瘤、自免仍是跨国药企争相布局的疾病领域
2022年，20家MNC进行的22笔并购交易中，有10项涉及肿瘤领域，5项涉及自免领域。这与目前这两个疾病领域仍存在巨大未满足的临床需求，并且研发成功率相对更高有关。
具体而言，阿斯利康进行的3笔收购中，有两项为肿瘤领域公司，通过收购TeneoTwo，阿斯利康获得了该公司处于I期临床阶段的血液肿瘤候选双抗药物CD19/CD3 T细胞接合剂TNB-486；通过收购Neogene Therapeutics，获得了下一代具有实体瘤治疗潜力的T细胞受体疗法（TCR-Ts）。
除此之外，GSK、吉利德、安进、罗氏、默沙东、BMS、再生元、勃林格殷格翰各收购了1家肿瘤公司。吉利德再次押注下一代CAR-T细胞疗法，旗下Kite公司通过收购“CAR-T之父”Carl H. June博士创立的细胞治疗公司Tmunity，获得了实体瘤和血液瘤CAR-T细胞疗法。目前，吉利德通过收购Kite公司获得了两款CD19 CAR-T细胞疗法产品有望在2022年突破10亿美元销售大关。再次布局下一代CAR-T也表明了吉利德致力于成为全球CAR-T细胞疗法龙头的目标。
再生元通过收购Checkmat，获得了TLR9激动剂vidutolimod，这是再生元自1988成立至今首个收购标的，打破了近35年不通过收购巩固其业务的记录。据外媒统计这也自2018年以来5000万美元以上交易中溢价最大的一笔。从再生元产品管线来看，vidutolimod是其拥有完全开发权益的首个也是唯一一个化学药。通过获得vidutolimod，再生元致力于探索该产品与其PD-1单抗cemiplimab联合治疗皮肤肿瘤的疗效。
再生元肿瘤疗法组合（来源：再生元2023 JPM.Presentation）
自免领域的并购热度仅次于肿瘤，安进2022年进行的两笔并购交易均购进自免领域产品，包括最大的一笔并购——在年底以278亿美元收购Horizon Therapeutics公司，获得了用于罕见自身免疫和炎症性疾病的上市产品Tepezza、Krystexxa和Uplizna以及在研管线。此笔交易也是安进历史上最昂贵的并购，超过了2002年斥资160亿美元的Immunex收购案。2022年，安进还在自免领域进行了另一笔重大交易，以37亿美元收购了ChemoCentryx。
▌5家制药巨头“0”收购
2022年也有几家制药巨头“0”收购，包括诺华、强生（制药业务）、拜耳、渤健、默克。对于诺华来说，2022年属于资产优化及聚焦的一年。诺华先是在4月宣布进行全球构架大调整；随着构架调整，诺华随即在全球裁员8000人；8月，诺华正式宣布100%剥离山德士；12月，诺华将5款已获FDA批准的眼科产品的美国独家商业化权利以1.3亿美元的预付款出售给了眼部护理制药公司Harrow Health。2022对于强生来说，也是资产重构和业务聚焦的一年，继葛兰素史克（GSK）旗下Haleon于7月以独立公司身份开始上市交易之后，强生消费者健康公司Kenvue也于2023年1月4日提交了IPO申请，成为了最新一家分拆消费者健康业务的制药巨头。强生现任首席执行官Joaquin Duato当时表示，瘦身后的强生将加倍投入研发，公司约65%的研发资金将用于制药业务，另外35%将用于医疗器械。虽然强生2022年内未收购制药公司，不过在医疗器械方面完成了1笔重磅收购。2022年11月1日，强生以166亿美元价格收购了人工心脏制造商Abiomed，以巩固其心血管设备业务。
2022对于渤健来说也是做“减法”的一年。上半年公司一直笼罩在引发众多争议的阿尔茨海默病（AD）新药Aduhelm的阴影中。在安全性和有效性遭质疑，医保拒绝报销，市场表现不佳的情况下，渤健不得不在第一季度末做出将该产品退出市场的决定。除此之外，为了缩减开支，渤健进行了大规模裁员，并以24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了持有的Samsung Bioepis公司50%的股份。得益于渤健的坚持不懈，该公司第2款AD新药lecanemab在2022年9月获得了积极III期数据并在2023年初获FDA批准上市。
▌授权合作交易更普遍
相较于收购整个公司获得资产，药企们似乎更愿意通过多元化的方式来扩充资产，比如：合作开发，获得目标产品的许可, 对目标公司进行投资以及以期权方式获取目标产品的选择权等。
跨国药企通过非并购方式获得资产的项目个数
（图片来源：医药魔方NextPharma——医药交易模块）
具体而言，2022年，TOP 20跨国药企通过非并购方式达成的创新药/技术交易共152项。从数量上来看，罗氏和强生即使在产品储备已经十分充裕的情况下，仍在2022年以合作/许可/投资/期权交易方式分别达成了18和17项交易。正如上文提到的，虽然诺华、强生（制药业务）、拜耳、默克、渤健等MNC在2022年未进行公司收购，不过，这些公司仍然通过多途径进行管线的补充以及价值投资。比如，默克在2022年达成了9项非并购交易，渤健达成了5项，诺华则达成了3项。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相较于收购整个公司，购进单个产品以及通过合作方式开发药物的成本更低，并且还能与合作伙伴共担风险。另外，相较而言，大药企组织庞大，研发效率相对较低，但是临床开发经验以及资源丰富，通过引入创新产品进行开发属于扬长避短的策略。对于企业而言，公司的发展阶段不同可能资产补充方式也会有所差别，有的公司通过并购可获得已处于临床后期或者已上市产品，这些产品可与其原来管线上同治疗领域的产品建立协同关系，或者是迭代升级，在较短时间为企业业绩带来增量，进一步夯实现有产品群，提高竞争力。而对于现有产品组合较丰富的企业而言，可能更看重远期的布局，因此，更倾向于投资早期技术或候选药物从而以最小的投资获得最大的价值。跨国药企的交易策略或许能对我们有所启发，即，无论是通过收购公司还是其他多元化方式购进资产，均需要符合企业的战略布局。其次，必须是科学驱动的，这些项目是否有科学和良好的数据来支持收购是更需要考虑的问题。正如赛诺菲首席执行官Paul Hudson曾经说的一句话：“从来都不是规模问题，而是做正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