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叫稳中趋缓，裁员叫毕业、优化，营造一种平和的情绪氛围，但在现实中却是个体命运的惊涛骇浪。“上海很多药化的人找不到工作，有些300万年薪的，跌到120万都没人要了“，一位资深医药研发人员向阿基米德Biotech透露。与互联网大厂相似，部分医药大厂也崇尚加班文化，员工熬夜的很多，卷到尽头是C等，“3月底发年终奖，打C的全部要被谈话”。除中药、医药商业外，国内医药行业不同程度面临投融资、支付、入院、脱钩的四重考验，创新属性越强，压力越大。IVD、疫苗还要额外面临疫情骤退后，存货、应收账款减值的风险。于是，从创新药、创新器械、CDMO、CRO、生命科学、IVD到疫苗，裁员潮广泛蔓延。裁员对行业而言，表明处于周期低谷，但对单个企业不一定是负面信息。综合评估各种因素，倘如创新企业在压缩开支的同时，仍然维持研发强度，并且有3年以上现金储备或对外大额BD机会，是不用悲观的。2023 年 PDB 样本医院抗肿瘤领域药物销售额 TOP10(单位:亿元) 资料来源:PDB，光大证券研究所18A秘诀：钱存美国吃息，人裁完，进入冰河纪模式，脱水等恒纪元。某二级机构小伙伴引用《三体》术语，这样调侃未盈利生物科技可以套利求生。腾盛博药2023年雇员128名，比2023年减少18名，销售人员全部裁掉，但薪酬成本却同比增加2.7%，这意味着人均年收入从2022年201万元升至2023年236万元，吊打华为、腾讯、阿里、抖音。腾盛博药2023年银行利息收入1.08亿元，其利率约5%，由于美元及港元定期存款利率上升，导致银行利息收入增加7082万元。截至2023年末，定期存款21.71亿元，现金及现金等价物4.90亿元。你笑他14亿元研发中和抗体仅卖5160万元太疯癫，他笑你看不穿。18A创新药港股通标的（包括已剔除）累计33家，其中21家Biotech在2023年裁员，占比63.6%。裁员比例最大的是基石药业，员工人数由2022年476名减至2023年230名，研发团队相对稳定，主要裁撤行政及销售人员。裁员人数最多的是康希诺，员工人数由2023年2291人减至2023年1494人。康希诺 “干啥啥不行，失望第一名”，每次业绩表现都与新产品预期严重不匹配，疫情接种高峰期，产能正好拉垮，接种退潮期，产能重拳出击。新冠疫苗相关存货高企，不得不减值，2022年亏损9.09亿元，同比下降147.51%，计提资产减值损失8.02亿元，2023年亏损14.83亿元，计提资产减值损失9.67亿元。裁员说明有危机感，不一定面临危机，而扩员不一定没有危机。信达生物2023年现金储备109.7亿元，却减员422人，研发开支同比下降22.4%，反而支撑更多临床管线的开展，临床效率不降反升，在KRAS G12C抑制剂、Claudin 18.2 ADC进度上实现对竞争对手的反超。信达生物2023年产品收入57.28亿元，同比增长38.4%。毛利率81.7%，较上年度的79.6%上升2.1个百分点。销售费用率从56.9%下降至50%，持续提高营销产出及改善效率。亏损缩小到10亿元，预计今年接近盈亏平衡，明年确保盈利。人多钱少速来。荣昌生物2023年在职员工3615人，比2022年增加283人，亏损达到15.11亿元，货币资金7.43亿元。计息银行借款2023Q4比2023Q3增加4.83亿元，靠向银行借钱续命。荣昌生物拟定增募资不超25.5亿元，但科创板再融资收紧，远水能解近渴？Biotech出现裁员潮，是因为投融资、商业化均进入寒冬（《创新药商业化之殇》3月4日）。2023年PDB样本医院药物销售额TOP10，国产创新药无一上榜，仅有国产生物类似药参与的贝伐珠单抗、曲妥珠单抗上榜，同比增速分别为28%和10%。2023年PDB样本医院抗肿瘤类药物销售额TOP10，国产创新药仅有百济神州替雷利珠单抗上榜，排在第10位。现金流是当前评估Biotech的第一指标，创新药的春天一定会到来，但不能倒在黎明前。创新药械创始人的性格决定着企业风格，俞德超出生在浙江省天台县的一个偏僻山村，每天除了上学还需要帮家里放牛、砍柴，骨子里有一种生存危机感，注重效率。创新药之外，最瞩目的裁员事件发生于微创医疗和CXO。微创医疗大规模裁员发生在2023Q4与2024Q1。微创医疗2023年末雇员8230人，比2022年末减少1205人。据经济观察报，在2023年以前，微创医疗福利待遇不错：办公室设施先进，空气净化器用的是1.6万元/台的芬兰雅威。在2022年上海封控期间，微创医疗甚至可以做到为三公里范围内的员工送饭上门。2023Q4以来，微创医疗对包括微创在线、微创康复、奇迹点孵化器、多闻医疗在内的多家子公司进行“关停并转”，各个子公司都进行了较大比例的裁员。微创机器人员工人数从2022年约1200名减至2023年646名，几乎腰斩，员工成本从2022年6.129亿元降至2023年5.612亿元，仅下降8.4%，说明是在年末突击裁员。2023年亏损10亿元，现金储备仅剩5亿元，火烧眉毛才开始想办法。启明医疗2023年减员40人，亏损7.21亿元，计息银行借款7.06亿元，现金及现金等价物7.74亿元，面临生存危机。人少钱多速来，百心安员工人数从2022年54名减至2023年32名，人均年福利开支204万元。百心安创始人汪立2022年薪酬8620万元（主要是以权益结算的股份奖励开支），曾经担任过微创医疗首席营销官及首席运营官。2023H1，博腾股份减员95人，美迪西减员192人，药石科技减员58人。2023年，药明康德减员3245人，昭衍新药减员278人。2023年只是预演，CXO更大的裁员风暴将在今年刮来，一家头部CXO发出去的很多offer都推迟半年入职，一家CDMO准备大裁人，发出去的offer目前也是说推迟半年入职。截至2024年3月27日，根据wind已经披露的年报数字来看，生物医药行业2023年资本开支强度（资本支出/折旧摊销）为近5年最低点。按资本开支增速来看，医疗设备同比下滑46%、体外诊断同比下滑39%，血制品同比下滑37%，为医药资本开支缩减最明显的三个子领域。下游创新药企、中游CRO&CDMO企业客户需求萎缩，加上疫情业务消失，导致上游供应链承压，2023Q1-Q3，生命科学服务板块总收入70.22亿元，同比下降16.81%。曾经激进扩张的诺维赞，2023H1减员1192人。生命科学企业以内需市场为主，只能暂停扩张，等待国内投融资改善的信号。达安基因2023营收下降90.2%，净利润下降98.1%，减员1612人。高管年度薪酬总额也从2022年3720.55万元降至2023年672.41万元。凯普生物2023H1减员606人，预计2023年净利润同比下降89.57%-92%。迪安诊断，按业绩预告取中值计算，预计2023年净利润约3.5亿元，同比下降约76%，预计扣非净利润约3亿元，同比下降约82%。业绩断崖式下滑，压力山大，2022年末在职员工多达13128名，截至2023Q3应收帐款仍高达94亿元。网友momo留言报料，迪安诊断今年也裁员，并且技术岗开始大规模用劳务派遣。差生康希诺裁员，浓眉大眼的优等生万泰生物2023年末比2023年中减员266人。二价HPV疫苗失速叠加疫情业务消退，2023年营收同比下降50.73%，净利润同比下降73.65%。从2023H1呈现的趋势看，预计智飞生物员工人数也是下降的。疫苗行业内卷升级，高景气品种开打价格战。3月，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在以86元/支在江苏中标，这是截至目前国内二价HPV疫苗最低中标价，也是首次跌破百元大关。
裁员也是一种产能出清，内卷将适度缓解，更多企业将注重运营效率和财务平衡。在周期低谷活下来，春天一定会到。
来源：阿基米德Biotech ，作者阿基米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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